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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隐秘而伟大45剧情介绍

  夏继成回到上海参与行动顾耀东受伤请假被怀疑

  几天之后,一个平常的星期二。所有人都一如往常地来了警局,没有谁觉得这一天会有什么不同。然而就是从这一天开始,所有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。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,刑一处突然集合,不仅如此,赵志勇还领进去了一个陌生男人。男人拎着一只手提箱,看起来干练强壮,桀骜不驯。顾耀东不禁多打量了几眼。

  很快,他就从方秘书口中打听到了情况,电讯室监测到凤阳路以北有人发报。青禾明明已经向老董汇报过了关于新机器的情况,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纰漏?他忧心忡忡地离开警局,去了附近一家澡堂。澡堂更衣室的一个柜子里,放着他常备的两套便装,以及沈青禾给的手枪。顾耀东迅速换好衣服揣好枪,然后去了附近的电话亭,给福安弄外的公共电话亭响了五声,这是他和沈青禾之间约定的紧急联络暗号。两三分钟后,青禾便从亭子间赶到电话亭拨了回来。顾耀东一边接电话,一边紧盯着远处警局大门的情况。

  电话里的沈青禾也很诧异,就在这时,钟百鸣的警车队伍从远处警局大门开了出来。他挂断电话,跳上了停在一旁的自行车。太阳已经落山,光线渐渐变暗了。凤阳路以北的同德医院已经有提前赶到的分局警员在布控。钟百鸣的车队停在医院外,刑一处队员们鱼贯下车。

  顾耀东躲在暗处,一边观察敌人动静,一边将子弹上膛。他的视线停留在最后下车的那个陌生男人身上。当看到对方背着步枪时,顾耀东很震惊。钟百鸣对那个男人耳语了几句什么,男人提前朝里面走去。顾耀东死死盯着他的身影,但对方还是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。

  顾耀东猜得没错,这个陌生男人是钟百鸣刚调来的狙击手。他叫郑新,在武汉城防司令部待过,参加过武汉会战,后来去了南京卫戍司令部警卫大队,实战经验很丰富。钟百鸣一直考虑要给刑一处增配一名枪手,正好和警卫大队队长私下熟识,便向他借了郑新来一用。

  医院老楼三楼,有一间光线昏暗的病房,窗口挂着破烂的窗帘,床板早已经落满灰尘,输液架和椅子都歪在墙边,看得出这里已经废弃很久了。房间内不断响起“嗒嗒”的发报声,桌上放着明香裁缝铺的那只皮箱。一名男发报员正在专注地发报。另一个男人站在窗帘后,一边观察外面的情况,一边低声口述情报。

  男发报员立刻关掉机器,拆解装箱。就在这时,窗外一道不太亮的光束晃过。窗边的男人朝远处望去,只见两队警员晃着手电筒朝废弃的住院楼跑来。他摸出了手枪。三名荷枪实弹的警员守门,其他警员快速进入老楼内部,兵分两路,跟着钟百鸣和赵志勇从东西两侧开始搜查。

  老楼附近有一座与它高度相当的水塔。郑新趴在塔顶,架好了步枪,正用望远镜观察情况。很快,镜头就锁定了楼外的消防通道——那名男发报员正拎着皮箱匆匆下楼,他尽可能减轻脚步声,以免引起楼内敌人的主意,却丝毫不知自己的面孔已经在敌人的望远镜里暴露无遗。

  顾耀东一路从门口跟到老楼附近,当他躲在暗处看见那名发报员从消防通道撤离时,心里忽然一紧。钟百鸣让那名狙击手先行进入,很可能是让他寻找制高点,提前做狙击准备。而此刻,他现在应该就无声地藏在某个地方,和自己一样盯着消防通道上的发报员……老楼附近,只有一处制高点,就是水塔。

  郑新放下望远镜,拿起步枪,用机械瞄准器瞄准了发报员。消防楼梯在楼外侧面,呈螺旋式下降。由于角度问题,郑新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开枪。他试图调整位置,顾耀东的目光正在水塔顶端徘徊时,一个黑影忽然晃了一下,但很快就消失了。果然躲在那里。他死死盯着黑影出没的地方,从腰间抽出手电筒,猛然照了过去。

  病房里还剩下那个口述情报的男人。时间差不多了,他正准备撤离,窗外忽然有亮光晃了一下。他立刻回到窗边,警惕地朝外望去。只见一个光团,从对面水塔顶上一晃而过,郑新原本已经瞄准了发报员,却没想到忽然凭空冒出一个光团从他头顶晃过,他下意识地趴下隐蔽了起来。与此同时,发报员也被光团警醒,立刻贴身到墙上停止了行动。当郑新再次翻身起来试图瞄准时,从他所在的角度已经看不见目标了。

  为了制造手电筒是无意识照到塔顶的假象,顾耀东又朝周围随意晃了晃,然后才又照在了水塔上。如果楼内还有其他同志,他希望能用这个无声的办法发出警示。光团沿着水塔外墙一点一点上移,病房里的那支枪口,也顺着光团一点一点上移。冥冥之中,那个光团似乎在给他指明危险所在。终于,他看见了趴在对面楼顶只露出一小部分身体的枪手,以及伸出来的步枪枪口。

  男发报员躲在消防通道上等了片刻,不见动静,于是当机立断朝下冲去。郑新迅速瞄准目标,就在他要扣下扳机的一瞬间,病房里的男人干脆地开了枪。郑新猛地侧身隐蔽,脸部被子弹擦伤,而那名男发报员也从消防通道安全撤离,消失在了夜色中。

  钟百鸣和赵志勇两路人马会合,从西边楼梯冲上楼去。等他们离开后,顾耀东从相反方向的东边楼梯跑了上去。也来不及多想了,他一口气冲到三楼一间病房,朝窗外开了一枪。果然,枪声吸引着敌人掉转方向追来,西边恢复了安静。顾耀东的枪声给病房里的男人制造了机会,他迅速从西边楼梯撤离了。顾耀东开完枪,迅速离开病房朝楼梯跑去,但他还是慢了一步,前面已经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,警局的人已经包围过来了。他赶紧回头朝另一个方向跑去。走廊两侧是一间又一间的病房,却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。不觉间他的脚步有些慌乱了。就在这时,身后一扇房门忽然打开,有人从背后捂住他的嘴将他拽进了房间。

  顾耀东只觉得心脏咚咚狂跳,他奋力挣脱猛地转身用枪指向对方,面前的男人竟然是夏继成。在顾耀东被拉进来的一瞬间,一队警察从他原本想逃走的那个方向冲了上来。如果不是夏继成将他拉进来,他刚刚就和警察迎面撞上了。夏继成仍旧没看他,只是伸手扳着他的下巴,将他的脸扳向了正对门口的方向。于是两个男人就这样站在门两侧,用同样的姿势握着枪,同样望着外面。

  吴仲禧暗中记录下了主要部署,将情报交给了夏继成,并命他即刻返回上海,经上海的情报线将这份对整个战局至关重要的情报发往中央。老董已经将近来的不利情况全部告诉了夏继成,但这是必发不可的情报,夏继成最终决定将情报拆分成段,分批发送,每次在十分钟之内结束。今天是约定的收发报日子,就在刚刚,第一段情报顺利发出了。

  阴暗的走廊里充斥着杂乱的脚步声,手电筒四下晃动着,两队人马正举着枪踹开每个房间门,逐一搜查。顾耀东和夏继成藏身的房间就在走廊的中间位置,眼看敌人从两边合围过来,越来越近了。顾耀东持枪盯着门外,夏继成走到窗边朝楼下望去。院子里有几名负责巡逻的警察经过。两个人终于都笑了。许久未见,如今再见却像是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,一切都那么熟悉。千言万语不用说出口,似乎一切都是了然的。

  很快,钟百鸣就带人搜到了顾耀东和夏继成藏身的房间门口,他一脚踹开房门,屋里却空无一人,只剩窗户还开着。他冲到窗边一望,窗外墙上有一根下水管一直伸到一楼。显然,他的大鱼就是顺着这根水管逃走了。

  院子里响起低沉的油门轰鸣声,一辆黑色轿车从远处一跃而出,朝医院大门方向冲去。钟百鸣从楼里追出来朝轿车开了两枪,子弹击中车尾,火花四溅。郑新趴在塔顶迅速瞄准朝轿车开了一枪。子弹从驾驶座斜前方的玻璃射入车内。轿车晃了晃,但并没有停下,很快消失在步枪瞄准器的视野中。郑新放下了枪,他非常确定,自己刚刚打中了开车的那个人。

  沈青禾的货车停在凤阳路电车站附近。周围很安静,几乎没有人往来。顾耀东在电话里说如果等到七点半还不见他现身,她就必须撤离,可她还是执着地等到了八点。已经八点了,整整晚了半个小时,顾耀东依然没有现身。

  沈青禾开着货车,以凤阳路电车站为中心,一圈一圈往外搜索。最后开回到了福安弄外。弄堂里很安静,从车里望去,顾家亭子间和顾耀东的房间都黑着灯。顾耀东没有回来。沈青禾只觉得心跳越来越慢,越来越沉。但是不到最后一刻,她依然固执地不肯做任何猜测。在车里坐了片刻,她忽然想到了什么。

  在顾耀东重回警局遭到严刑拷打的那天,她曾经带他回自己的旧公寓住过几日。一个急刹车,货车停在了公寓外。楼上的房间果然亮着灯,沈青禾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。她匆匆上楼,从过道一个花盆下摸出钥匙开了门。屋里只开了一盏台灯,光线有些暗。一个穿白衬衣的男人背对着她站在卧室里,似乎在收拾什么东西。沈青禾下意识地认为是顾耀东,也没有多看。此时她的注意力还在门外。因为怕被跟踪,她又观察了片刻,确认安全后才关了门。

  男人从卧室走了出来,当昏黄的灯光映在他脸上时,沈青禾才看清面前的人是夏继成,一时间愣住了。夏继成笑着关上了卧室门说到,顾警官这会儿应该到家了。夏继成打开卧室门,桌上放着急救用品,还有带血的绷带。沈青禾诧异万分地看向他。果然如她所担心的一样,顾耀东受伤了。夏继成告诉了她事情的整个经过,以及接下来需要他们三个人共同完成的一场戏。枪伤本身并不严重,但中枪这件事严重到足以摧毁顾耀东。

  福安弄的路灯已经灭了,远远望去,沈青禾看见整条弄堂只有顾耀东家透出灯光。她走到家门口抬头望去,依然是顾耀东在房间的窗口放了一盏台灯,灯光刚好照亮家门口。沈青禾会心一笑,头顶的一片灯光让她备感踏实和温暖。顾耀东坐在床边,沈青禾替他扣上了睡衣扣子,二人相视一笑。

  第二天,技术员按照郑新的描述画出了那名发报员的画像,警局很快下达了秘密搜捕令。但这并没有结束,天不亮的时候,钟百鸣就接到消息,那辆被遗弃的黑色轿车在一条僻静的小路里被找到了。驾驶座椅背上发现了弹孔和血迹,按位置和弹道推测,开车的人应该是左侧身体中枪,肩部或者上臂都有可能。郑新没有看见开车的是什么人,不过这个人带着枪伤,要找出来应该不困难。

  但是钟百鸣心里还有另一团疑云,郑新曾抱怨当时有警察用手电筒乱晃,否则他第一枪就打中发报员了。真的只是乱晃吗?还是有人混在昨晚的队伍里,故意暴露狙击手?就在满腹疑问时,钟百鸣站在刑二处的办公室门口,看见顾耀东的位置空着。昨天晚上有人中枪,今天他就请病假,事情会这么巧?回办公室后,钟百鸣立刻叫来赵志勇,让他带人和自己一起去“探望”顾耀东。刚穿上外套准备出门,却被方秘书拦住了,齐副局长邀请钟百鸣见一名贵客。

  钟百鸣只得把外套一扔,恼火地去了齐升平办公室。敲门进去,只见齐升平和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谈笑风生,茶几上摆着茶壶和两只杯子。两个人看见他,都没有起身的意思。钟百鸣一边说话,一边打量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。他穿着笔挺的军装,挺阔的军用呢子大衣,皮鞋铮亮,整个人很随意地靠着沙发,跷着二郎腿,手也很随意地搭在沙发背上,一看就和齐升平关系匪浅。

  钟百鸣很是意外,他见过夏继成的照片,一时竟没认出眼前这个军官就是本人。他和警察时期的神态、气质完全不一样了。齐升平招呼他坐下了。钟百鸣看着夏继成给齐升平的杯子里倒茶,但并没有人要给他加一只杯子的意思,只觉得更别扭了。两人甚至根本不在意他的存在,自顾自地聊着警局往事。那些都是钟百鸣来警局之前的事,他一无所知,于是也插不进嘴。两人越是热络,便显得杵在旁边的钟百鸣越发难堪。钟百鸣脸色更难堪了。他总算明白齐升平为什么要让自己来这一趟,什么贵客,什么新老刑二处处长见面,不过是想炫耀他的人脉关系罢了。

  正想借故起身告辞的时候,齐升平笑着拍了拍夏继成的左肩膀,只见夏继成身子微微一斜,脸上有些抽搐,似乎被人拍到了痛处。钟百鸣的神经猛然一跳。夏继成换了个坐姿,看起来更像是为了掩饰肩上的疼痛。钟百鸣敏锐的察觉到了,开始怀疑夏继成。

  钟百鸣正送夏继成朝停车的地方过去,李队长一路小跑从后面追了过来,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吃饭,夏继成拒绝了,李队长失落的走开了。钟百鸣觉得自己找到些头绪了。住在同德医院附近,左边肩膀有痛感……这位夏监察官恐怕不只是来上海开大会这么简单。也许他就是昨晚在同德医院中枪的共党,但他始终没有忘记另一个人,那就是顾耀东。夏继成和顾耀东的关系之深,他早就有所察觉。一个左边肩膀疼,一个突然请病假,究竟是凑巧,还是他们在唱双簧想要掩饰什么。

  钟百鸣回办公室后,再次叫来了赵志勇,让他去顾耀东家里看看顾耀东的左肩和左臂有没有伤。沈青禾走后,赵志勇抱着一纸袋罐头敲开了顾家门。顾耀东从被窝里探头出来,一脸憔悴。赵志勇依然在絮絮叨叨,笨手笨脚地撬着罐头,当他回头看见顾耀东蹲在衣柜前的背影时,才猛然想起自己并不是真的来探病。他怔怔地盯着顾耀东的左肩,只觉得那地方灼得自己眼睛生疼,于是机械地一步一步走过去,就在他要伸手去拍那只肩膀时,顾耀东拿着外套站了起来。赵志勇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,赶紧收回手。

  隐秘而伟大46剧情介绍

  顾耀东枪伤感染沈青禾为掩护周明佩暴露自己

  时间过得真快,很多事情都变了,但留在过去的那些真挚和开心变不了。一时间,两个人仿佛又回到从前,可以无所顾忌地说笑。然而他的话却无心地提醒了赵志勇来顾家的使命,于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他伸出手,迟疑地捏了捏顾耀东的左肩,顾耀东一怔,抬头望着他。赵志勇见他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反应,终于松了口气。

  赵志勇哑然。两个人尴尬地坐着,赵志勇偷偷看了看顾耀东,两人目光对碰时,赵志勇赶紧笑笑,顾耀东回应了一个生硬的笑容,也不知还能再如何面对,他沉默地别开了脸。送赵志勇离开福安弄时,不知为什么,顾耀东想起了赵志勇的妈妈。顾耀东问起赵志勇母亲的情况,让赵志勇需要什么帮助随时找他。

  这天晚上,在金门饭店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里,钟百鸣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夏继成。席上坐着警局几位副局长以及各处的长官。大家谈笑风生,觥筹交错。夏继成不论做什么,始终都是用右手,左手要么放在桌上要么揣在衣兜里,似乎有什么不方便之处。钟百鸣喝着酒,越发笃定了自己的猜测。

  同样是在这个晚上,刑二处一帮警员还是去了以前总和夏处长吃饭的那家小饭馆。桌上摆着酒菜,他们等了整整两个小时,没有人动筷子,抱着一丝执拗的期待,一直等到夜色浓了,街上没有行人了,店里也已经没有其他客人了,连老板都坐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。桌上摆着几盘凉透的菜,四人沉闷地坐着,脸上尽是失落。

  一辆马车停在郊外一处民居门口,周明佩一身村妇打扮,拎着行李箱从屋里出来,她锁了院门,将行李箱放上马车,正要上去,只听见有人喊道周太太,周明佩回头一看,认出是沈青禾。这么晚了赶来,她立刻意识到可能有事。听完沈青禾说话,周明佩随时准备工作。

  刑二处的四人各自埋头戴警帽。就在这时,一个装烤鸡的纸袋子“啪”地放在桌上。四人抬头一看,夏继成穿着军装风尘仆仆地戳在他们面前,夏继成脱掉军装,把衬衣袖子一撸准备拉开架势大吃一顿,狠狠宰一宰他们亲爱的处长。夜晚的小饭馆里,一桌人热热闹闹,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曾经的旧时光。

  赵志勇夜里去见了钟百鸣。他坐在钟百鸣的车里汇报,看起来情绪不太好,赵志勇告诉钟百鸣自己很用力摸了顾耀东肩膀,他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反应。赵志勇下了车,看着轿车绝尘而去,只觉得背上和心底都凉透了。

  按照计划,顾耀东第二天回了警局。不出所料,钟百鸣亲自带他去了医务室,显然他跟医生也已经事先打过招呼了。顾耀东的衬衣从肩膀上滑了下去,整个左肩、左胸和手臂都露了个精光。能够清清楚楚看见,那上面没有任何伤口。钟百鸣冷冷地看着,说不清是失望,还是释怀。顾耀东心里很清楚对方等的就是这一刻。

  夜里,沈青禾把消毒药和纱布藏在衣服里去了顾耀东的房间。顾耀东脱掉了衬衣。就在他背部的中央位置,盖着一块纱布。沈青禾一点一点揭开纱布,赫然露出一道斜长的伤口。那天在同德医院中枪的人的确是顾耀东,但并不是左肩位置。在郑新枪响的一瞬间,坐在副驾驶座的夏继成一把将顾耀东按在了方向盘上趴着,但还是没能完全躲过去。子弹从左前射进来,擦过顾耀东的背部射入了椅背。沈青禾小心翼翼地给伤口抹药,伤口又红又肿,发炎得很厉害,这些普通消毒药品已经不起作用了。

  杂货铺老板夫妇一直在找那晚打电话的人,老板娘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他,直到这天,当她从铺子一直找到两条街外的鸿丰米店时,终于想起来,她前段时间来这里买过米,那个年轻人就是店里的伙计。钟百鸣接到消息后,立刻带人去了米店附近。远远望去,米店外挂着“长期收购大米”的牌子,一切正常。

  这时候,伙计从米店里出来了。这天是警委约定和周明佩见面的日子。伙计去了米亚咖啡,一路上总觉得不对劲,似乎有人跟着,他朝后面张望了几次,但又看不出什么可疑。那晚他去杂货铺打电话的事,回米店后没来得及向老董汇报就出去了。后来见裁缝铺脱险,也没出什么其他问题,他也就没再提这件事。莫非是有人因为那个电话盯上自己了。

  伙计站在咖啡馆门口越想越不安,当即决定取消接头。他匆匆上了门口一辆黄包车,拉起了雨棚挡住自己。黄包车刚要离开就被人拦了下来,只见雨棚被掀开,外面是钟百鸣的一张笑脸。在米亚咖啡馆对面的客栈房间里,伙计被打得血肉模糊,依然什么都不肯招。于是钟百鸣又叫人押来了杂货铺的夫妇。拳头打在自己身上固然痛,但钟百鸣深知对某些人来说,打在别人身上才是真正的不能承受之痛。

  几名便衣将吓瘫了的老板夫妇绑在椅子上开始用刑,伙计绝望地闭上了眼睛。老董坐在柜台后算账,余光瞥见外面的菜摊旁有三个人形迹可疑。他假装到门口扫地。三名便衣装作在菜摊上挑挑选选,其中一人无意中和老董对视了一眼,老董立刻意识到对方有问题。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摘下“长期收购大米”的牌子,用门口的水桶冲刷了一下,放在地上晾晒,这代表米店不再安全了,看到信号的同志便会自动避开。

  老董从容地回了店里,然后迅速从暗处拿出手枪。沈青禾去了警委新的联络点——雨田照相馆。负责人岳老板从内屋出来,把磺胺粉交给了沈青禾。这时,屋里的电话忽然响了。铃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有些刺耳。沈青禾一怔,赶紧接过电话。沈青禾匆匆挂了电话,将坤包藏到货车驾驶座下,迅速朝米亚咖啡馆开去。

  杂货铺的男老板被打得满脸是血,女老板瘫在一边已经哭不出来。就在这时,赵志勇领着他们十岁的儿子来了。男孩跑进来高兴地喊着“妈妈”,老板娘赶紧扑过去抱住儿子,用他头上的圆帽遮住他的眼睛。赵志勇在一旁呆若木鸡。钟百鸣通知让他把孩子带来,他以为是要让这家人团圆,却没想到是这样凄惨的一幕。

  钟百鸣笑着走过去,慢慢地,用力地,从老板娘手里抽掉帽子,让男孩直面这残忍的一幕。伙计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煎熬,说出了实情。

  货车一个急刹车停在小路边,沈青禾跳下车就朝米亚咖啡馆赶去。当她冲进咖啡馆时,周明佩正朝吧台走去。沈青禾扫了一眼,立刻认出喝咖啡的客人里有刑一处的便衣。既然来的是刑一处,那说明躲在暗处指挥行动的人就是钟百鸣。自己出现在米亚咖啡馆,必然会成为他的怀疑对象。并且但凡跟自己有接触的,都会被连带调查。如果她现在告诉周明佩撤离,哪怕只是一个手势或者一个眼神,都会让她被钟百鸣盯上。要想让她安全走出咖啡馆,只有一个办法。

  沈青禾抢先一步到了吧台,经过周明佩时没有丝毫停留,似乎根本不认识这个人。“你好,我来取留给白小姐的东西,一个周福记的点心盒子。”这句接头暗号是沈青禾亲口告诉周明佩的,她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也许就意味着牺牲,但此时此刻她没有任何犹豫。

  沈青禾的举动让周明佩明白了一切。她不动声色地找了个位置坐下,一切都那么自然。就在吧台旁边的小房间里,钟百鸣清清楚楚听到了沈青禾说的话。米店伙计猛地起身朝外冲去,期望用最后的努力向沈青禾发出警示。两名便衣立刻冲上去将他按在了地上。看着他的反应,钟百鸣一切都明了了。他从吧台旁的小房间走了出来,笑盈盈地站到沈青禾面前。

  钟百鸣直接拿了一块点心放到她面前,直直地盯着她,沈青禾尽力保持着平静,一口一口往嘴里塞着点心。一名便衣匆匆跑进咖啡馆,手里拿着沈青禾藏在卡车驾驶座下的坤包。他在钟百鸣耳边低声说着什么。那一瞬间,沈青禾便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再安然无恙走出去了。沉默片刻。沈青禾把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,整整齐齐摆在桌上,仿佛在等待最后的宣判。最后,是一盒磺胺粉。周明佩喝着咖啡,红了眼眶。

  一间废弃的工厂厂房里,沈青禾被反绑在刑具上。赵志勇畏畏缩缩地站在角落,甚至连抬头看她一眼的勇气也没有了。沈青禾已经受过了重刑,在咖啡馆时还漂亮整洁的衣服此时已经被打得破烂不堪。在那张沾满血污的脸上,只有那双眼睛依然是干净的,眼里的光依然是明亮而倔强的。

  钟百鸣逼问磺胺粉是送给谁的,沈青禾依旧不说。沉默片刻,钟百鸣示意一旁的警员开了门,米店伙计被人架着进来了。沈青禾和伙计默默看着对方,一个依然倔强,一个已然绝望。米店的伙计很快被钟百鸣杀了,赵志勇看着尸体像麻袋一样被人拖走。看着笑容满面的钟百鸣,赵志勇只觉得毛骨悚然,钟百鸣用枪对准了沈青禾。

  顾耀东躺在床上,高烧,虚弱,一阵一阵莫名的心慌和恐惧。他昏昏沉沉地醒来,看见坐在面前的人是父母。顾耀东望向门口,当看见从父亲身后走进来的人是一身郎中打扮的老董时,他愣住了。一颗心猛然沉入了无底深渊。